仿生人的第一要务:不要成为人。

© 锈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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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7日/无cp]果酱面包、犬、桥

。伊萨克个人中心,关于背景的一(da)点(liang)捏他



——OK?


伊萨克是在蒲月的一个清晨离开家庭的。

前一个中午他的母亲在主卧摔碎了最后一只厚玻璃杯,正在用扫帚用力地扫除余留的碎纸片。他把烧毁了的床上用品抱进了院子里,思考着能制造成什么新的玩意。

“伊萨克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许久,他的母亲整理好了头发,从伊萨克做的几十个包中拿出了一个麻黄色的布袋。伊萨克低垂着头安静地等她出了门,找出了针线,拆开未成形的背包,和残布和谐地缝在了一起,成为新的用品。接着拿出用小把戏换回来的一大把钢镚,在二手市场买回来了另一只厚玻璃杯。他清楚地把握着时间和自己的小玩意,在母亲回家前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,找出了母亲丢下的一枚珍珠耳钉和散落在床底的几颗木头珠子,将一切小玩意都洗刷干净。在寂静的夜晚,将它们放在了圆餐桌上。

接着是东方的一抹白光,低低地被压抑在天边。“妈妈,我要出门了。”伊萨克抱着父亲的外套,脚步凌乱地走出了家门。圆餐桌上的五颗小珠子安静地散落,桌子中心摆着素白的花瓶,里面插着两支紫色的花,果酱孤零零地粘在面包上,没有人碰过它。

 

再睡上一个晚上,自己一定会焚烧掉整个屋子的,他想。

 

 

把脚放到另一只脚的前面渐渐变得艰难起来,伊萨克还在顺着小路往前走,他不知道该在哪里停下休息,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。他想折返回去,回到那间小房子,去吃不会用完的果酱和方片面包、热腾腾的烤肉、新鲜的牛奶……不,不可以。他把右脚迈了出去,又走出了半米的距离。他多希望逃离这个地方呀。

疲惫将他推到了给旅者休息的迎客房,也许会有人躲在里面等着杀死谁、也许没有,因为他在走进去之前就已经倒下了。

是天气变得暖和起来,还是妈妈在壁炉里生了火、为自己盖上了被子?蒲月已经不需要再生火了——火。草丛的动静惊起了两只麻雀,巨大的猎犬踏坏了草。

伊萨克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究竟多么可怕。

他不甚熟练地迈着步,颤抖着摆脱了草叶的触碰,细胞里的基因教会了他奔跑突袭、运用火焰焚烧一切。太可怕了。他逃离燃着的树林,却没有一根火舌缠绕住他。请下雨吧,他哀求着,但是倾盆大雨也无济于事,除了燃尽一切燃料,没有什么能停下他们。紫色的火焰裂开了笑,将真相告知。伊萨克开始顺着河流奔跑,他抗拒血脉的力量,试图把燎原的巨火禁锢在体内。

请让我不要再破坏这一切了。

他哭泣着向前奔跑,想将一切可燃物品抛之脑后,他总共吃掉了一只内脏因不甚摔落而破碎的野兔,一只在豹子的捕食中存活、却骨折了的幼鹿,还有很多无毒的果实。火焰在皮肤里头灼烧,将皮肤烤焦。

 

你不能停止奔跑。他的害怕说。血液里的气息牵引着他穿过山川,间或停下歇息,再度启程。

 

 

在某一天他又成为了人,父亲的外套正套在他的身上,和变成猎犬时的毛皮一模一样,暖和、柔软。

他小心地进了城里,在街心公园坐了很久。这儿和家不一样,金属制品发着光,人们来来往往地也不说话,就好像被手里的匣子吸走了目光。但是伊萨克知道他还没走过桥。

“你要过桥吗?“他的母亲盘着头发,裙子的颜色是湖水一样的翠蓝。

“你要过桥吗?“她又问了一次,”只要你过去了,就不会再烧到任何人了。“

伊萨克久久地看着她,抬起了双手,然后它们尴尬地晾在了半空。“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吧。“他的母亲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转身走向了来时的路。

“我要过桥……“伊萨克红着眼眶说,他的嘴唇在颤抖,无法完全合拢。那是一座他从未见过的桥,平直地搭放在几个圆墩子上。火焰在身后驱赶,血液地味道指引求生的道路。

 

他跑向桥的另一端,把他的母亲、发霉的果酱和面包、花瓶里枯萎的花都留在了身后。火焰沾到了他的身上,桥太长了,他无法在被火焰吞没之前——他可以。

伊萨克摔在有很多横竖线条地地上,紫色的火焰第一次没有蔓延,只是烧灼着他的表皮,让它们吱吱作响。一个有着白发的人走了过来,举起法杖将火焰覆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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